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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给你变个戏法儿啊（下）【孟鹤堂/周九良】（完）

向来没心没肺的孟鹤堂没想到，自己也会有心情这样郁闷难解的一天。

事情是这样的，早些时候，走在路上的孟鹤堂，意外发现整条街都空荡荡的，偶尔几声狗叫，反而更显得寂静冷清。疑惑着，才刚到傍晚，原本热闹的摊铺怎么都关了门，不经意抬头，看到了挂在天上的满月，这才反应过来，大家都早早回家团聚去了。顿时觉得心绪难平。

刚走到熟悉的胡同口，孟鹤堂就看到有个人影匆匆的向自己跑了过来。

“你怎么才来啊？”一半抱怨一半喜悦的语气像是等了许久，没等孟鹤堂回应，九良把自己手里的绸布包举着推进了孟鹤堂手中说，“我准备了月饼，水果，等着你一起吃呢！”

 两人在家门口的门槛前坐下，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摊在面前的凳子上。

发现孟鹤堂情绪似乎和往常不同，九良担心的问：“怎么了？你不开心吗？”

“我想师傅了，还有师弟们。”

“你看，天上的月亮这么大，你的师傅和师弟们一定也看着它想着你呢。”

“嗯。”

看着孟鹤堂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，九良放下手中的月饼，拍了拍手说：“我给你变个戏法儿啊？”说着把绸布拿了起来，煞有介事的抖了抖，接着说：“我身上也没有东西，给你变个真的啊，这是古彩戏法，这叫‘挖单’，挖单上没戏法，里外没有夹带藏掖，往这手上这么一放，这手攥住了，撤出来，往上一扽，它就站住了！”

惊讶的看着九良这行云流水的一套表演，孟鹤堂开心的鼓着掌，发自肺腑的脱口而出说：“真棒！有天赋啊！”愁情苦绪也就随着烟消云散了。

 

两人吃着月饼，闲聊着

“对了，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明明变戏法的人演砸了，你为什么还给他钱呢？”

“人生本就是虚幻，众生皆苦，真真假假哪有那么重要，无非是你真的骗我，我装作信了，你情我愿，相伴相依，漫漫人生路也就不觉得有多苦了。”

“你真的比我还小几岁吗？”

“你看呢？”

“我看你说的这话比我师傅都老。”

“那我认你当个干儿子？来叫我爸爸！”

“你这小孩跟谁学坏了的？”

“你啊。”

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的两人，在月下对影成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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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九良，孟鹤堂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。

独自去山上玩，不小心踩空了摔下山崖的九良，是夜里才被人发现抬着回家的，请了镇子上最好的大夫来看，那人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，暗示着九良的家人准备后事。

 

孟鹤堂抓着九良的手，叫着他的名字，对方也毫无反应。

虽然想到了师傅一定能救九良，可是赶着上山怕是来不及了。孟鹤堂急忙找了个荒废已久的棚子，念着咒语喊师傅快点来，谁知毫无反应。没办法了，孟鹤堂心想，我这也是迫不得已，师傅您可别怪我啊。于是，在周围摘了些花花草草扎成一束，又找了块木板和笔，边写师傅的名字边说：“虽说子不言父姓，我也是没办法。”

把写了师傅名字的木板往地上一插，点起香，再把花放在了木板前面，孟鹤堂跪着开始哭喊起来：“师傅啊！！”

“你小子干嘛呢！”师傅果然现了身，一脚踹了过去，“又跟这儿给我使坏，你是嫌你师傅我命长啊？在这儿给我上坟？”

“师傅，”孟鹤堂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，“您救救九良。”

“哎，”师傅叹了口气，“徒弟啊，生老病死，是自然规律，为师也无能为力啊。”

“你骗人！”啊啊啊，嘎—啊哈啊，“我不信！”

“你这是从哪儿发出的声音啊？”看着徒弟变着法儿的哭出了各种腔调，师傅还是心软了，“我这可不是看你哭的惨啊，我是怕你尿了再滋我一身不好收拾。”

“师傅您答应救九良了？”

“倘若我真的救活了他，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
“您说什么我都答应您。”

“哎，这是你命中的劫数。不过，你就此了断尘缘，回去跟为师安心修道可好？”

“好。”

“只是，违背这生死伦常，终究是破了大忌，必须消去这几天你留给他的记忆，他也就认不得你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把这药拿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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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九良，你把这个吃了就没事了。”孟鹤堂把手中的药给九良用水送了下去，看着不一会儿对方就渐渐苏醒了过来。

“唔，”缓缓睁开眼睛的九良看了看眼前的孟鹤堂，问：“你怎么哭了？”

“没有没有。”孟鹤堂用袖子抹了下眼睛，说，“小孩儿，我再给你变个戏法儿啊？”

“你看，这手没东西，看了吧，这手也没东西，俩手往这儿一放，”孟鹤堂把手扣在一起，在胸前晃来晃去，“我长啊，开！花儿—”

看着孟鹤堂双手托腮，笑的一脸灿烂，九良也跟着笑了起来，笑着笑着就睡了过去。

孟鹤堂轻轻帮九良掖好了被子，又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自语：“明天，明天一切就都过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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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了道观里

看着孟鹤堂失了心神的样子，师傅无奈的叹了口气，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说：“徒弟啊，他已经记不得你了。你这一趟，不过是一次修行，尽快忘却了吧。”

“师傅，您说他不记得我了？”孟鹤堂看师傅点了头接着说，“可我想看看他以后会怎样。”

“你去端盆水来。”

孟鹤堂听话的赶忙去井里打了盆水搬到院子中央。月亮在水中的倒影渐渐变幻成影像。

【周九良金榜题名，娶妻生子，高官厚禄，平平安安度过了一生。】

“师傅啊，我看九良也不像是能静下心苦读诗书的人啊，怎么可能高中状元？”

“那换一个。”

【周九良一生颠沛流离，穷困潦倒，所幸无病无灾寿终正寝。】

“师傅，我看九良那么善良勤恳，又有一技傍身，怎么可能这么落魄嘛。”

“那再换一个。”

【......】

“师傅您这故事编的可是一个比一个敷衍啊。”

（“能怪我吗？还不是因为作者又懒又没脑子编吗？”“您也拍了不少烂片吧？”）

“臭小子，你到底想干嘛？”

“师傅，我想说，您给我看他的种种人生，无论富贵荣华，波折坎坷，都不过是镜花水月，南柯一梦。只是那里面没有我，我不甘心。”

“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？你这样可是要放弃得道升仙，沉沦苦海。”

“师傅，我想过了，没有他的地方才是无涯苦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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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早

“九良，九良？”

“嗯？”九良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坐起身，看着叫自己起床的家人。

“这孩子，不是你说的吗？今天来了变戏法儿的戏班子，要我早点叫你起床去看的？”

“啊！”一下子兴奋起来的周九良，立刻翻身下了床，洗脸换衣服。

“慢点儿，慢点儿。”

 

看着人群中央台子上的精彩表演，周九良兴味索然，总觉得少了什么，还没结束就回了家。煮了两碗清茶端到门口的矮凳上，坐在一旁等着，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。

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：“嘿，小孩儿，我给你变个戏法儿啊？”

“好。”

 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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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周的《口吐莲花》真的是过于经典，一直让我觉得念念不忘，听着西游乐队的同名歌曲写了这么个梗。非常感动于两人蛰伏在小园子里相扶相持，苦乐相伴的日子，总觉得对他二人来说，那段日子应该也是一生难得的快乐时光。我只是有点怀念，相信二人今后定会越来越好。